“一组是正面进攻，用你的话说，就是负责敲山震虎的。”秦局摸着自己的下巴，问老徐：“你是暗线，你去唐市为什么？”“摸老虎屁股。”老徐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前往唐市的意图，最后说：“先把小喽啰找出来，再一个一个啃，我牙口好，啃骨头不碍事。”秦局沉思一下，说：“你的突破口选择得对，眼镜男为什么事发两小时后才去医院？他和他背后的‘影子人’都没料到事情会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眼镜男现在被
“一组是正面进攻，用你的话说，就是负责敲山震虎的。”秦局摸着自己的下巴，问老徐：“你是暗线，你去唐市为什么？”
“摸老虎屁股。”老徐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前往唐市的意图，最后说：“先把小喽啰找出来，再一个一个啃，我牙口好，啃骨头不碍事。”
秦局沉思一下，说：“你的突破口选择得对，眼镜男为什么事发两小时后才去医院？他和他背后的‘影子人’都没料到事情会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眼镜男现在被咱们异地侦办，‘影子人’势必慌乱，到了那边，你和一组在这方面下下功夫，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
老徐其实还有一件事没说，“影子人”是一个方向，他的老同学“大耳朵”也是一个方向，他相信“大耳朵”那天的突然到访，已经有所“收获”，而这个“收获”，大概率和自己有关，否则，“受人之托”的大耳朵，怎么可能次日会“不告而别”呢？
老徐和大佟当天乘坐高铁前去唐市。
老徐和大佟没有选择入住一组住的酒店，就像秦局说的，他们是“暗线”，暗线需要相对隐蔽。老徐和大佟住进一家快捷酒店。标间，正好不超标。
老徐哪里想到，他们的到来，在随后稍晚既是“公开的秘密”。
一组的同事挺热情，大家彼此都相熟，这会儿相逢于外地，一组的头儿想招待一下两位老同事，老徐说咱们就不用虚头巴脑了，饭有的是机会吃。问一组的头儿，想趁着晚上去探视一下住院的女孩。这是海英委托他的私事。
“7点去吧，那会儿刚吃完晚饭，我让小敏陪你们过去。”一组的头儿说：“你们要是不累，我们碰一碰你想要的那些材料？”
碰头会开了一个多小时，散会后，老徐又马不停蹄地去医院探视受伤女孩，等到老徐和一组的警花小敏从医院出来，包括等在车上的大佟，三个人都感到了饥饿。
“哎，我说，你手机怎么关机了？你老婆的电话打我这儿了。”大佟喊。
老徐“哎呀”一声，赶紧掏出手机，把开碰头会时就关机的手机重新开机，果然，上面有几个海英打来的未接来电。老徐怕家里有事，赶紧回拨过去。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电话一接通，海英的声音就传过来，不等老徐说明情况，接着说道：“没别的事，你们班长刚才来家了，也没说什么事，不过，我说你去唐市出差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啊，我是在唐市出差啊。”老徐笑呵呵回答：“没事没事，刚才开会，手机关机了。”
闲聊了几句，收线。
受伤女孩的伤情不容乐观，虽无生命之忧，但头部和身上多处的外伤触目惊心。老徐在心里把伤情与刑责对比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十年太轻了。
小敏撇撇嘴说：“这还没往残害妇女儿童上面靠呢，够他喝一壶的。”
真不敢相信，老徐和大佟吃完饭回到酒店不久，就有不速之客到访，而这个“到访者”，老徐在照片上刚“认识”没两天——桥北分局余甸派出所所长张砚堂。
一个热情相邀，一个说有纪律不能吃请，双方只好在老徐和大佟住的房间里虚以委蛇地客套了一会儿，张砚堂临走时和老徐说，有事只管说，需要我们配合什么开口就是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徐就顺水推舟问了句，当时出警的人，明天能不能和我聊聊？
“我就是啊。”张所长笑：“10号那天我值班，还有一个值班民警和协警。”
“啊？这么巧。”老徐也笑道：“就是随便问问，那天出警后，烧烤店的监控录像没有及时调走吗？”
“调走了。”张所长像是有点泄气地说：“这是我的工作疏忽，当时没想那么多，只复制了那个区间的影像资料，没有直接拿走硬盘。”
案情卷宗里，关于10号那天发生在烧烤店的打人事件，从争端开始，到抓捕到所有打人者，期间包括报警、出警，以及120运走伤受伤的女孩子，及至舆情爆发后，桥北分局发出“锁定嫌疑人”通报，余甸派出所始终就是老徐心里的一个疑点，接警后说是5分多钟到达现场，后经一组查明为28分钟，为什么撒谎？还有，“锁定”打人者为什么整整滞后了15个小时？
发生在余店派出所辖区的“烧烤店打人事件”，“眼镜男”的“渠道”（所有迹象表明，这是一起恶势力、有保护伞的重大刑案），如果不是自上而下，或者其他形式的“关系”搭桥，那只有一种情况说得过去，余店派出所有他的“渠道”。这也就是“眼镜男”逃离现场后两个多小时呼叫救护车的原因所在。给自己验伤，仅仅是有利于下一步“协商解决”的筹码。
大佟咋舌：“你是不是想象太丰富了？按你的思路，这事儿要是没有在网上引起海啸，他们难道会施压受害者接受‘私了’？”
老徐笑笑：“私了？那只是一种可能，假设那个‘影子人’就在其中，说不定监控到时候都可能出现故障。”老徐从大佟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闻闻，“那些路人和食客拍下的短视频，有店里的监控摄像头拍的完整和清晰吗？”
‘毁灭证据？！’大佟惊讶，脑袋向门口方向歪歪：“你怀疑那个人？”
老徐反问道：“你觉得谁会对咱俩那么热情？”
“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佟慢了半拍，眼睛瞬间睁大。
“大耳朵”在次日早上，被一组传唤。当看到老徐严肃地出现在面前时，“大耳朵”无限惊讶。
“很抱歉老同学，你刚回来就把你请到这样的地方见面。”老徐不拐弯，见面就单刀直入：“张砚堂昨晚上找过我了。”
“啊，嗨，我这不是做个顺水人情嘛。”老同学显然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或者说，他对一些人的“能量”仍然深信不疑。
“我不绕弯子。”老徐在大耳朵对面坐下，一字一板说：“你知道我是犟驴一头，也不会虚张声势，这是正式传唤，如果打埋伏，你就彻底陷进去了。”
大佟配合得天衣无缝，用手指向上指指：“打人事件捅破天了，谁也兜不住，老徐在给你机会。”
“大耳朵”的关公脸渐渐白了。
与“嫌疑人”过招，老徐的方法比较直接，要么让他绝望，要么给他希望。人在绝望时，出于痛恨“保他的人”或是串供的人没有尽力，会报复性地“一损俱损”；而给他希望，人对自由和在强大的求生欲驱使下，大概率会“交代”问题，因为“主动交代”和“立功表现”有酌情轻判的可能。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
在“大耳朵”身上，老徐给予了他“希望”。
第一个“影子人”显像——张砚堂。老徐深信“影子人”不是一个，他只是其中一个“承上启下”的环节。“承上”至少有两条线存在，一是系统内的某个人，或几个人；二是那个在桥北区堪称“红人”的卢晓琳，因为正是她出面找到“大耳朵”，让他前去“拜会”老同学老徐（大耳朵交代，他确实提起过异地管辖的地方有个系统内的老同学）。而”大耳朵“与张砚堂的认识，就是几天前去探望老同学徐建设返回后的当天“接风宴”上。
从陌生人变成熟悉的人，随便一个契机都可能促成一对或一群新朋友，这不稀奇，现代人的社交渠道很多，交际圈四通八达。关键是，卢晓琳为什么如此关注“眼镜男”？除了利益关系，这里有没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害关系？老徐想，如果思路不跑偏，那么，“烧烤店打人事件”背后涉及到的“影子人”，将有可能是一串。甚至不排除有更高官阶的”大人物“。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呢？
（待续《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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