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寻李白在哪本书(余光中写李白的诗在哪本书里)

文/徐荔诗人余光中先生有一首《寻李白》,其中最著名的句子就是:“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对于中国人来说,李白是童年时对于古诗最早的启蒙和最初的记忆,而且贯穿一生。独领风骚数百年的诗仙李白,据说写诗万首,留存于世一千余首,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逾越的巅峰。现代作家刘慈欣

文/徐荔

余光中寻李白在哪本书(余光中写李白的诗在哪本书里)

诗人余光中先生有一首《寻李白》,其中最著名的句子就是:“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对于中国人来说,李白是童年时对于古诗最早的启蒙和最初的记忆,而且贯穿一生。独领风骚数百年的诗仙李白,据说写诗万首,留存于世一千余首,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逾越的巅峰。现代作家刘慈欣在他的科幻小说《三体》中就有这么一个设定:智能机器人能做很多诗,唯独无法超越李白。

然而我顶喜欢的古代诗人词人文学大家,首推苏轼,再是陶渊明。对于李白,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想到他,首先想到的是不羁和豪饮。“不羁”是我向往、推崇和艳羡的,“豪饮”却是不屑和反感、厌恶的,因为我一向是把酒精视为人类文明史上最糟糕、最节外生枝的发明,是以混沌逃避现实、甚至佯做癫狂张扬自我的掩饰。不那么推崇宾服的理由更多的还在于李白留下了大量逢迎谄媚之干谒词藻,远不及陶渊明的超脱、决绝与坚守,甚至也不及苏轼的隐忍、乐观和豁达。总之潜意识里觉得留下那么多恣肆张扬文章的谪仙,似乎应该如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莲一样,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存在。这暗藏的小心思妨碍了我对于这位诗人单纯的欣赏。

写下本文的起因在于春节长假,偶然陪我家先生看他喜欢的纪录片,是一套关于唐朝诗人的片子,制作的甚是精美大气,许多实景甚至引发我旅游的兴趣。开篇便是李白,分四个章节。我家先生便有感而发:“其实李白写诗是分三种状态的,清醒、微醺和大醉,微醺时还好,清醒时写的诗就很一般,只有大醉时才有好诗。”后来朋友聚会时他又重申这个观点。席间有老领导便提示我,可以以此为题写篇文章解析一番,夫妻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版权归属的问题。

哈哈一乐之后也没怎么当真,毕竟写文章于我只是个消磨时间的小爱好小习惯。因为记忆力非常之糟糕,引经据典是我的短板,很多知识点在我都是知道却不准确。所以对于此类涉及考据或研究的文章一向是敬而远之。

然而,冥冥中似乎有些缘分,其时开始读祝勇的《纸上的故宫》,第二篇是《纸上的李白》。开篇便吸引住我,是年少时热爱的诗人之一顾城的诗:“写诗的理由完全消失,这时我写诗。”

《纸上的故宫》是一部文化散文集,颇符合我轻松读历史的胃口。书中祝勇也说:“在中国,没有一个诗人的诗像李白的诗那样,成为每个人生命记忆的一部分。”然而能脱口而出的李白名句很多,但是好像没认真系统地读过他的诗集甚至诗选;去书橱找,果然没有专门的李白诗集或诗选。

那么,放下其他的书籍,专心读一读李白罢。

《诗集》自不必说,草草翻阅了一遍,儿时的记忆便自行修补了几十年的忽略。又去读郭沫若,再读张炜的《李白与杜甫》,其实也不花多少工夫。这时才觉得,李白简直就是身边的朋友甚至家人,竟熟稔至斯。

看得多了,又这么集中,突然觉得自家先生一语中的。

清醒而自制的李白写的诗克制而谨慎。比如儿童的启蒙诗《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再比如李白写给妻子表达歉意的诗:“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虽为李白妇,何异太常妻?”就连据说是在我们家乡呼朋引伴、流连竹溪时的《寄东鲁二稚子》,好像也不过尔尔:“吴地桑叶绿,吴蚕已三眠。……我家寄东鲁,谁种龟阴田?娇女字平阳,折花倚桃边。折花不见我,泪下如流泉。小儿名伯禽,与姊亦齐肩。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甚至在宿醉初醒的早晨,被匆匆唤醒应诏为贵妃杨玉环而写下的三首清平调,如:“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美则美矣,却也如“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一般,浅淡平实、秾丽妩媚,只算得应景之作。没有饮酒的李白,或者说青莲酒醒其实也只是人间草木,才有了那么一丁点人间烟火气。

李白是一个浸润着中国文化成长起来的天才,博学广记,涉猎宽泛,精通儒道释诸家学说。十五岁时就能仿着司马相如写赋:“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没有饮酒或者酒后清醒的李白笔下,虽然没有如杜甫般的生活的柴米油盐,却也还服从于社会的规则。像他留下的干谒诗:“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向君发皓齿,顾我莫相违。”出口成章、信手拈来,文字华美却规范,韵律虽不尽严谨,在烟波浩渺的大唐诗词歌赋海洋里,也只能算得庸常,是太白诗中的凡品。

然而,成年后离开四川云游天下的李白完全不饮酒的时间不会多,通常是在微醺与大醉之间来回切换。以酒为媒介自如切换中的李白,才真的释放了天性、张扬了才思。

盛唐是诗歌的朝代。若要问中国诗人中谁最狂?答案非李白莫属。且莫说“贵妃捧砚力士脱靴”的传说、“何王公大臣之门不可以弹长剑乎”的狂言,单只一首“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就足矣。出生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安西四镇之一碎叶的李白,天生就有着游牧民族豪放不羁、浪迹天涯、我行我素的酣畅和任性。而香醇的美酒更是这种性格情绪的催化剂。

微醺时的李白应该会写下诸如《赠汪伦》之类的七律,这算是太白诗的中品。在安徽泾县的古渡口登舟远行时,汪伦在岸边设宴,举杯踏歌作别,李白脱口吟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酒入诗肠,文字愈发激扬、思路愈发开阔,孤独与惆怅也若隐若现。

会在执壶小酌后写下《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寥寥20个字,写尽了精神上的旷世孤独。

还有“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通篇读来,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寂与孤傲。

甚至边塞诗塞下曲六首》:“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等等,没有酒,又哪里会有如许豪情如许壮言?

明代江盈科《雪涛诗评》里说:“李青莲是快活人,当其得意,无一语一字不是高华气象。”

李白写诗,鬼斧神工,变幻莫测,渺远无边。有人说:李白豪饮醉酒之后才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异样神采,所写诗句犹如鬼神所授,即所谓的神来之笔,这该是太白诗的上品。李白是率性天真、狂放不羁的,最能凸显其生命特质的诗之一,就是《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越往后写,越是缥缈不定、深不可测。

大醉之后的李白自然更是“得意”的,文思泉涌、恣肆汪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豪迈自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洒脱通透,“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浪漫不羁,“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天马行空。

一生游历大唐的江河川溪,酒醉之后不再束缚于谋篇布局、遣词造句,只有随心所欲的痛快淋漓,脱口而出的波澜壮阔。所以杜甫会说“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在诗中不吝词句地夸赞他:“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所以,已经高居朝堂的贺知章第一次见他,脱口惊呼“谪仙人”。后世的王国维也是极推崇李白的,盛赞曰:“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独有千古。”

李白是豪迈的、洒脱的、狂放的、浪漫的,但李白同时又是矛盾的、纠结的。李白常常表现出生命最大限度的天真烂漫,他仗剑任侠的漫游与砥砺,滋生出一片斑斓的文字。这时候他是质朴天然的。但另一方面,李白天性中有放纵的自由感,有豪迈之气,有时时涌来的生命冲动。当他真的任性放纵起来的时候,又没有了边际。有人说李白这个人主要是因为嗜酒,酒喝多了才放纵和浪漫。但我们也可以反过来看,正因为他这个人天生放纵和浪漫,也因为他的雄才大略无处施展,才会时常纵酒,醉得忘乎所以,醉得酣畅淋漓。

然而,经邦济世、封侯拜相是知识分子的理想追求,要有所作为,只能入仕,这是成功的标志。李白亦不能免俗。自恃甚高的李白没有或不能通过科举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也只能走干谒的捷径。或者,李白应该更崇尚苏秦张仪之属的所谓纵横家,凭三寸不烂之舌即可游说于诸国,建不世之功业。

干谒的传统甚至起源于春秋战国,铮铮傲骨的天才与谄谀奉承的干谒是矛盾的,这种矛盾纠结也就成了古代知识分子的通病,甚至可以说挥之不去的梦魇——李白如此,同时代的杜甫等等亦如此。

所以,终其一生,这位诗坛上的高峰人物都在科举无门、干谒无果与向往自由、寄情山水之间徘徊,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矛盾重重。最多不过做了一段时间“翰林待诏”,一个陪着唐明皇李隆基吟诗作对的的玩伴而已。就像郭沫若在《李白与杜甫》中的说法:“唐玄宗眼里的李白,实际上和音乐师李龟年、歌舞团的梨园弟子,是同等的材料。”也正像两千多年前的司马迁也曾经说过的:“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蓄之,流俗之所轻也。”在正统的观念里,这其实都不算“官职”。

然而,那个时代里知识分子共有的飞蛾扑火般的灾难性的人生情结, 怀才不遇、又不愿折腰权贵的一夜梦醒之后的悲愤,最终化成了 狂放不羁的诗句。李白的行文大开大合、天马行空、气势磅礴,即便难掩怅惘和孤独也满腔磅礴气概,疏离婚姻家庭却也能写出细腻诚挚的情愫。

他似乎一生都处在热血与矛盾之间,却永远无法停下四方奔走的脚步。

其实,漂泊一生的李白,仅靠着舟车和步履,就游历了大半个中国,现世留存下的千余首诗中表明,他曾到访过206个州县,攀登过80余座大山,游览过60多条江河川溪……明月清风皆可入诗,他用诗歌记录了祖国的壮美河山。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有多少人是因为这句诗而去扬州旅游的呢?

——《上阳台赋》,李白留存的唯一传世真迹,写出了河南济源王屋山的高耸峻拔和源远流长之水。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写出了江西九江的庐山瀑布的神韵。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极致地表现出了蜀道之难。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去三峡白帝城,一定要听听李白在遇赦的归舟上听过的猿啼!

不知何时网络上流传过一种说法——“苏轼是一片星河,李白是一颗流星”。我也是不那么喜欢李白的人,直接原因首先在于他的任性酗酒。但这位标志性、符号性的文化巨人、诗仙,竟留下了许多的谄媚逢迎之作,以致为后人诟病,也成为我不那么喜欢李白的理由。翻遍厚厚一本中国文化史,干谒是文人实现政治抱负的重要途径。写下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的李白,既不能像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也不像苏轼即便贫病困顿也能苦中作乐、旷达移情,甚至说是“魏晋风度”都不那么纯粹、那么理直气壮,其中也是有着不得已的难言之隐。就像有人说韩信,忍下来“胯下之辱”,才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才能成为英雄而青史留名,可如果没有这份耻辱,韩信的功成名就,会不会更加高大、更加完美呢?这是我们苛求完美、拒绝缺憾的心理作祟,却无法超越时代的局限,也无法重写人类的历史。

所以,我们当然不能要求李白精神上的绝对纯洁,就像黄庭坚坚持把苏轼与李白相提并论都是“谪仙”,而苏轼对于李白却也是一直充满敬仰之情。

还是祝勇《纸上的李白》里的话:“中国人与其他东亚人种外观很像,精神世界却有天壤之别,一个重要的边界,是他们的心里没有住着李白。”“李白的诗,是中国人的精神护照,是中国人天生自带的身份证明。”

苏轼有一首《望江南?超然台作》,结尾五个字——“诗酒趁年华。”把诗和酒永远的捆绑在了一起。而他的前辈李白更是用一生诠释了诗与酒的密不可分。半醉半醒中的青莲居士把满腹经纶化成了变幻莫测、波谲云诡的诗句,幻化成朝气蓬勃、百无禁忌的盛唐气象

即便在在疾亟之后精力不支的最后时刻,李白长歌当哭,依然壮怀激烈、豪气干云:“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这是李白的绝笔,也是李白自撰的墓志铭。一生追求精神自由,却半生在入世与出世间摇摆纠缠、在醉与醒之间徘徊转换的李白,把庄子的《逍遥游》融合进自己的《临路歌》中,即使仕途蹉跎,这份飘逸出尘、超然出世的赤子情怀始终未变。孤独的诗人以歌告别世界,也告别自己。

如果,李青莲真的酒醒之后,又会怎样呢?是像陶渊明那样种豆南山、采菊东篱、隐居于桃花源呢,像苏东坡那样随遇而安、清醒通透、既做音律又享美食呢,还是像徐霞客一样走遍名山大川写一部游记?大概信奉老庄道家学说却又自诩为大鹏鸟的李白都不会甘心情愿罢。

诗人仙游,诗歌尚在,精神传世。膜拜之余,斗胆说几句浅陋的闲话而已。大唐二百八十九年,佳作浩如烟海,从中淘洗出来独领风骚上千年的李白始终是唯一的、无可替代的,他的傲岸不羁正与大唐王朝的汪洋恣肆相匹配。他是唐诗的代表、盛唐的象征,也是华夏民族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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